《走婚:女儿国亲历记》连载之十九
2006-09-13 12:11:45 作者:宋兆麟 来源:http://book.travel.sohu.com/ 浏览次数:0 网友评论 0 条
第二部分 “肖波”访谈录
第19节 摩梭人走婚个案(4)
我是希望娶妻办酒的,但是办不起,就讨了两个肖波,但这不光彩。后来我给姑娘穿裙子,大办酒席,与土司喇宝成比高低,影响很大,把面子算是争回来了。
我家是一个穷司沛,民改前有四亩地、骡子6匹、牛一头、羊7只、猪12头、房子三幢。我没当过官,当过后所土司的头人,在土司境内,有权调节、处理纠纷。我办过一些案子,有一件较突出,是1946年处理走婚纠纷的。
木垮斯大人的儿子皮搓,绰号叫聋子。他有权有势,看中了同村的喀科姆,但她已经走婚,男阿注是中瓦的中瓦比马。聋子使钱给喀科姆的妈妈,与中瓦比马争吵,最初聋子失利,于是带领很多人把中瓦比马家抄了,宰猪请大家吃。因为他是司沛,是左所土司的兄弟,谁也不敢反对。
中瓦比马不服,向土司告状,土司说:“这案自我处理不了,请百姓们公议吧。”百姓们说好办,把聋子家抄了,也宰猪请大家吃。土司不肯,说“这是杀鸡给猴看,不然我就要发兵了”。在这个关头,我站出来说:“这件事由我来办”。
我先把喀科姆的妈妈抓来,捆绑上刑,对她说:“你一女许二男,等于一根骨头喂两只狗,罪全在你身上。”这个妇女只好认罪,嫌贫爱富,引起争斗。罚她200元光洋。让聋子交159元给土司,另外把抄家、杀猪的损失补还给中瓦比马家,但把婆娘断给聋子了,因为他付了大量礼物。聋子和这个女人结为长朋友。
这个案子,我是替土司、司沛说话的,从中得了几十元光洋。说起来,从婚姻上看,两个全是阿注,都是走婚。
例2:李甲错(40岁)
我是左所多奢村人,我们家是俾子,有15个人,民主改革后生活好了,家庭比较宽裕,在沿海公社是算一算二的。所以,我的阿注不少,长阿注有五六个,短阿注也有十几个,住一、两天的在内,至少有30个女人,一共生有六个孩子。
我生于1940年,1953年穿裤子,跟四个舅舅在一起劳动,他们手把手地教我犁地、赶牲口和从事各种农活生产。跟女人交往,是从15岁开始的。跟她们跳舞、唱歌,但当时还没有阿注。16岁那年,我外出赶马回来,路过阿努村,遇上喇阿尤竹马,当时她15岁,个子不矮,我说:“给你点礼物,你可要?”她点头同意,我送她一件裙子,说“晚上到你家来玩”,她没有拒绝,我晚上去了,她在门口迎我。我们偷偷摸摸地溜进院内,进了圈房睡下,就这样开始了阿注生活。
我跟喇阿尤竹马都很年轻,痛痛快快地玩了几天。又送她两件衬衫、二筒茶叶、一根带子。后来她妈妈知道了,对我说:“女娃还小,你也不大,过早交阿注不好,将来不会生娃娃。”妈妈的话,女儿最爱听,所以她就老躲着我,晚上去几次都扑空了,我自感没意思,以后就不去了,也没有索回礼品。
不久,我认识了多奢四队的喇拔壹,她很漂亮、能干活、会说话,与我同岁。我跟妈妈说了,愿意同她结为阿注。妈妈说试试看,就请了一个媒人,带着上衣、裙子、带子和包头,先后去女方家三次,头两次对方不表态,媒人又去第三次,她们把礼收下了,说明同意我与喇拔壹为阿注。这种送礼,叫调带子。
第二天,由媒人把我带到女方家里,我看过老人,就同喇拔壹到圈房里玩了。
我们相处七年多,是第一个长阿注,彼此相处很好。她先后生两个孩子,一个叫喇库姆,今年17岁,歌唱得很好;另一个叫喇翁吉,16岁,也是一个漂亮的女孩。过去每年我都给她们送穿的,为子女办过满月酒。后来喇拔壹病死了,我没去送葬,由我姊妹送了白布。她死后,我也经常给两个女儿送些穿的用的,我一直认她们,两个孩子也认我,逢年过节来看我,称我为“阿波”。
虽然我与喇拔壹是长阿注,但我还另外找了短阿注。比较长一点的是杨阿特,她年龄比我大一、两岁,有一个长肖波,有一次她的男人去丽江赶马去了,要两三个月才回来。她遇见我就主动打招呼,让我去她家玩,晚上我就去了,送了五、六元钱,跟她住了几晚上。她爱礼品,每次去都送些,但谁能天天送礼,后来我就不去了,两人相处一、两年,也算一个阿注,但我们没有生小孩。另一个短阿注是杨优竹马,那是1957年前后。我经常赶马外出,附带搞点副业,挣些钱,女人都叮着我。有一天,我跟杨优竹马在村口相遇,我主动地说:“有阿注吗?没有我晚上给你作伴。”她说:“来吧,我等着你。”
我给她很多礼品,咱俩又年轻,相处有三年多。后来发现她经常找短阿注,还说“李甲错丑,就是凭钱交阿注”。我侧面听说后,十分生气,就不去她家了。有一次她遇到我,问“你怎么不来了?”我说:“你不要想念我,我不会成为你的丈夫。”于是,就这样好和好散了。
1958年大办食堂,我与杨迟耳布交阿注。咱俩家合搭过马帮接触多了,断断续续有四年之久。后来我外出赶马,她与乡干部杨寄廊交上阿注。这个女人看上了干部,又扬言我长得“丑”,我就不要他了。
以后,我又托媒人去找喇拉初。这个女人是堪布的女儿,贵族斯沛出身,没人敢找。我是贫下中农不怕,就托人送礼去了,她们看我能干,就把礼物收下了。调带子那天,我送一件上衣、一件裙子。我们住了两年多,生了一个女孩,叫喇迟耳,已经15岁了。后来发现她有一个阿注叫喇义多,由于要划清界限,不大敢去走婚,这一点我倒不在乎。但我俩结为阿注后,他俩还背着我来往,群众也说“喇迟耳这孩子,不是甲错的,像喇义多生的。”我听后很不安逸,就不再登喇拉初的门了。我走后,她又与喇义多走婚了。我们家为孩子办了满月酒,我与女孩还是认识的,但大人断了,小孩也就不认我了。
除了这些长阿注,睡一、两天或一、两个月的,还不算阿注呢,这种女人就多了,我至少有30个。这些临时性的女人,都是突然结合的,各有自己的阿注,我们相遇后就住在一块了,睡后就失去了联系。在多奢二小队的姑娘,我没睡过的没有几个,经常是今天宿东家,明晚住西家,换来换去,耍着玩,对于长阿注并不满足。
在多奢二大队七小队我找过两个临时朋友。一个叫杨格科,那是1970年,我已经30岁了,她才18岁,年轻漂亮。我有一天赶马回来,路过她家门口,她主动问我:“你给我砍点柴吧?”我说:“行,我在那放牲口,怎么办呢?”她说:“没关系,牲口我来看,你帮我一天忙吧。”我俩一人拿一把铁砍刀,到山上去了。我们一边爬山,一边玩耍。
她说:“我的阿注在前所管理钱。不常回来。”
我说:“他今天不回来,我今晚去你家住”。
她说:“他不回来,你就来。但你不能对外人讲,那样对我们面子不好看”。
我说:“是呵,他不在我就去住,回来了碰上来不好意思,打架更不好”。
她说:“今天我们在山上歇歇,晚上不必来了,明天在我房上丢一个石子,我出来接你”。
第二天晚上,天很黑才去,往她家房子上丢一个小石子,不久她就出来了,有十几天住在他家里。我给她四元钱,别的东西没有给她。后来我离开草海,赶马走了,同她也失去了关系。她的阿注是干部,男人不敢多找他们的女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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