占座的“习惯法”

2011-04-01 12:28:24 作者：肖畅 来源：长江商报 浏览次数：0 网友评论 0 条

占座在各大学都是很普及的事儿。笔者所在的学校，曾不止一次地出台整治措施，但各类措施往往中途夭折。深究其中问题，可归结如下：其一，无法区分谁是中途上厕所、听电话，等等，不好一棍子打死；其二，收缴的占座物品难以保管，更难以交还给物主，而没收也是没道理的；其三，也是最根本的，习惯性力量太大，甚至占座行为背后有一套无形的规则在起作用。

这第三个问题，可以着重讲讲。大学可算一个较大的社群，行政上则是学校自我管理，只是，学校的行政系统往往没有延伸到各个角落，留下了很多空白地带。在这些空白地带中，学生们之间产生了自发的规则，有了自己的“习惯法”，体现于占座现象中则是最为明显的。

占座固然让人心烦，但无法实现自己利用资源、安排时间的心理预期更让人感觉不便，因此，大家还是会选择占座，并形成了自发的、普遍默认的规则。这套规则，也体现于对所占座位的剥夺上。如果有人占座而逾时，会被认为浪费了资源；因为“先占权”是无法代理的，如果被发现替很多人占座，有人请你让出位置，你无法据理力争即便能辩称自己的一个朋友上厕所去了，但不能说所有的朋友都去上厕所了；如果以最廉价的方式宣布自己对于一个座位的“临时占有权”，譬如铺一张白纸，那么有人会宣布你占位的方式无效……总之，占座的规则，体现了“先占原则”，体现了大学学习的流动性，体现了学生们共同的时间安排习惯，因此符合一种自然理性。在校规对此暂不做约束的情况下，这套自发的规则代表着唯一的合法性。

事实上，只要存在某种程度上公共的、自治的空间，自然理性蕴涵的一些基本原则都会显现，如果有传统的形成和习惯力量的支撑，会衍生出一套类似于“习惯法”的自发规则来，并且为人们自觉遵守。当然，还得看这个空间中，人们之间交往、摩擦的程度和频率，如果有更多的人都只当自己是过客，就不会在意有无规则，而这也是城市的公共秩序难以形成的原因之一。

回到“小黄”的帖子上来。他最后谈到了占座在公交中的运用，这种经验的无限扩张和类推，就让人难以理解了。城市公交终究不同于校园资源，其对应的行为方式完全不同，资源紧张程度和利用方式更加不同。占座规则也许对每一个在校大学生都是有利的，而排队应该是对于城市公交中的每一个搭乘者最有利的。只是，这个“最有利”，因为公交资源的高度紧张，因为人人皆是过客，也因为自治习惯的欠缺，往往难以实现，以至于连排队都需要政府不断地提倡。